天边滚着闷雷,压抑得叫人心慌。
钟旭尧将卓卓送进学校后,朝他摆了摆手:“晚点爸爸再来接你。”
看着卓卓跑远后,他倚着车门,想着安知愿今天的反应,又惴惴不安起来。
良久,钟旭尧上车准备回家。
没想到刚转个弯,一个拄着拐的老太太无所顾忌地走到马路上。
钟旭尧忙踩下刹车,车停了,但老人还是因为惊吓而跌坐在地。
他脸色微变,下车将老人扶了起来:“老人家,您没事吧?”
老人抬眼看向钟旭尧,浑浊的双眼一亮:“许焕然?你打仗回来了?”
看来这老太太糊涂了。
钟旭尧头疼不已:“抱歉,您认错人了。”
“胡说,我们这么多年好朋友,怎么可能会认错。”
老人一双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小臂,连连感叹。
“你和岫云也是苦,好好的一对小夫妻,生生被打仗给拆散了……”
听到沈岫云的名字,钟旭尧心一沉:“您说什么?您认识岫云?”
老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,只是神情恍惚地自说自话。
“现在你平安回来了,赶紧去见见岫云吧,你走了之后她担心得不行,我上次见她,还是在医院里呢!”
“不跟你说了,我还要去学校上课呢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颤颤巍巍地走了。
钟旭尧僵在原地,心中满是疑虑。
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,最后还是只当老人年纪大了胡言乱语。
可再次坐回车上,老人的话却在他耳边盘旋。
许焕然是谁?她口中的岫云真的是他的岫云吗?
不知怎的,钟旭尧突然想起安知愿不久前问他的问题。
“你见过沈岫云真正的样子吗?”
这时,手机响了起来。
是安知愿。
钟旭尧用车载蓝牙接听后,车中顿时充斥起风掠过的呼啸声。
他眉头一紧:“安知愿,你那儿怎么那么吵,你在哪儿?”
安知愿站在天桥,俯瞰着下面的车水马龙。
“原来你还知道我叫安知愿,你不是已经把我的所有信息全改成沈岫云了吗?”
电话那头的男人陷入沉默。
她苦涩一笑:“钟旭尧,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?”
“林安国第一次猥亵我的时候,是你救了我,那时候我才十岁,是你陪着我走过了那段最难熬最痛苦的时光。”
“你护了我十七年,我也曾经以为你会保护我一辈子,但我只得到了两个字,教训。”
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应,只是男人的呼吸沉重的许多,
安知愿看着手中泛黄的老照片,笑的苦涩又讽刺。
多荒唐,夺走自己一切的,似乎是上辈子的自己。
另一边,车上的钟旭尧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鼓起青筋。
心底涌上的那从没有过的惶恐让他喘不过气,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知愿,我马上就到家了,等我回来,我们再说好不好?”
然而,安知愿轻的像羽毛的声音伴着风声传出来。
“你不是想跟沈岫云在一起吗?我成全你。”
“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?我也让你见到她。”
钟旭尧呼吸一凝,还没反应过来,车在路过一个天桥下时,一个身影从天而降。
‘嘭——!’
刺耳的破裂声穿透车窗,挡风玻璃上绽开蜘蛛网般的裂痕。
温热湿粘的血溅在钟旭尧的脸上,又顺着裂痕遍布整片破碎的车窗。
钟旭尧紧缩的瞳孔倒映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。
一张老照片飘然而下,最后落在被血浸透的车窗上。
照片中,一个穿着民国时期五四青年装,和安知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,正笑望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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