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眼的手电筒强光如同烧红的烙铁,猛地捅进宋婉宁的视野,瞬间剥夺了她在黑暗中勉强适应的一切。
“啊!”她本能地紧闭双眼,滚烫的泪水瞬间涌出。
粘稠的、混杂着浓烈汗臭、尘土腥气的空气,像一盆滚烫的脏水,随着车厢门的洞开,狠狠泼了进来,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Getout!All!Move!Move!”(出来!全部!快点!快点!)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咆哮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,伴随着棍棒重重敲打车厢壁的“梆梆”闷响,震得人耳膜发麻。
几只粗粝的大手如同铁钳,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、肩膀,将她连拖带拽地扯出了那个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铁皮后箱。
宋婉宁被推搡得踉跄扑倒在地,粗糙的砂石地面狠狠摩擦着她**在外的膝盖和手臂,带来一阵**辣的刺痛,她挣扎着抬起头,试图看清这地狱的入口。
可眼前的一切,比最深的噩梦还要可怖。
望不到头的灰黑色高墙,如同巨兽的脊骨,匍匐在浓得化不开的热带夜色里,将这片区域围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笼。
墙头,锈迹斑斑的铁丝网狰狞地盘绕着,尖锐的倒刺在惨淡的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。
几座简陋的木头岗哨如同丑陋的疖子,凸起在高墙之上,哨兵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鬼魅,肩上挎着的步枪轮廓,清晰地指向下方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霉菌、铁锈和浓重消毒水的死寂气味,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。
“Lineup!Now!”(排好队!现在!)
一个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斜劈到嘴角、如同蜈蚣般狰狞疤痕的光头男人厉声喝道。
他穿着迷彩背心,**的胳膊肌肉虬结,眼神浑浊而凶悍,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。
手里拎着一根沾着暗红色污渍的木棍,不耐烦地挥舞着。另外几个同样面目不善的看守,或持棍棒,或端着锈迹斑斑的老旧步枪,如同驱赶羊群般,将她们这些刚从货车上滚下来的货物粗暴地排成一列。
宋婉宁被推挤在队列中间,强忍着膝盖和手臂的疼痛,以及几乎冲破喉咙的恐惧。
她强迫自己用眼角余光扫视这个地狱的庭院:散落堆积的废弃轮胎,锈蚀的油桶横七竖八,角落里一处颜色明显深于周围的地面,粘稠发黑,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不祥气息——那是早已干涸的血迹。
她的胃猛地一阵痉挛,几乎要呕吐出来。
“Move!Pigs!”(走!猪猡们!)刀疤脸看守一棍子砸在动作稍慢的一个女孩背上,那女孩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,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,又被粗暴地拖起来推搡着向前。
她们被驱赶着,走向一栋低矮的混凝土建筑。
这个房子没有窗户,或者说,所有的窗洞都被粗糙的砖块和水泥封死,只留下几个碗口大小的透气孔,像一只只没有眼白的眼睛。
沉重的铁门被一个看守“嘎吱”一声拉开,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,那气味如同腐烂的尸体混合着发酵的排泄物,再被浓烈的劣质消毒水强行掩盖,形成一种足以让人瞬间昏厥的恐怖混合物。
“Inside!All!”(进去!全部!)看守们粗暴地将她们推进门内。
门内,是更深邃的地狱。
光线昏暗得如同墨汁里掺了水,只有几盏挂在锈蚀铁杆上的昏黄灯泡,苟延残喘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勉强勾勒出眼前的景象。
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掺了玻璃碴的淤泥,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如同实质的枷锁,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上。
宋婉宁的瞳孔骤然收缩,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。
眼前是一个由锈迹斑斑的粗铁栏围成的牢笼,它占据了整个空间的大半,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人,全是年轻的女孩子,肤色深浅不一,但相同的是她们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,和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睛。
她们蜷缩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,像一群被丢弃的破布娃娃。
有些人**的手臂、腿上布满青紫的淤痕或尚未结痂的鞭痕,无声地诉说着曾经遭受的暴行。
牢笼的角落,几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便桶,就是她们仅有的“卫生设施”。
看守粗暴地将宋婉宁和其他几个新来的女孩猛地推进铁笼。
“哐当”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沉重的铁门被狠狠关上,粗大的铁链哗啦啦地缠绕,一把巨大的铁锁咔嚓落下,彻底断绝了所有妄想。
宋婉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搡着,跌跌撞撞地扑进人群。
瞬间,绝望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。
汗臭、体味、排泄物的骚臭、伤口溃烂的腥臭、浓重的消毒水味……各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股物理性的冲击,让她眼前发黑。
一个瘦骨嶙峋的东南亚女孩猛地扑上来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她的手臂,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。
女孩眼神涣散,布满血丝,嘴里不停地用宋婉宁听不懂的语言念叨着破碎的词语,语调急促而绝望。
另一个角落,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金发女孩,蜷缩着身体,双臂死死抱着膝盖,把脸深深埋进去,单薄的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地颤抖着,只有那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,泄露着她濒临崩溃的内心。
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,但这死寂下,是无数颗濒临破碎的心脏发出的无声尖叫。
偶尔,某个角落会爆发出一声带着歇斯底里绝望的哭嚎,但声音刚起,立刻就会引来看守粗暴的呵斥和铁棍隔着栏杆的猛烈敲击!
“咚!咚!咚!”
棍棒砸在铁栏上的声音如同丧钟,伴随着看守恶毒的咒骂,瞬间将那哭嚎掐灭,只留下更加令人窒息的恐惧。
宋婉宁靠在冰冷刺骨的铁栏上,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,她死死咬住下唇,口腔里再次弥漫开血腥味,用痛楚强迫自己保持清醒。
她像一头落入陷阱的困兽,用尽全部力气去观察:牢笼的铁条粗如儿臂,焊接处严丝合缝;至少有四个持械的看守在牢笼外踱步巡视,目光冰冷而警惕。
没有!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!
她注意到,牢笼里大多数女孩都眼神呆滞,精神萎靡到了极点,显然已经被囚禁了不短的时间,希望的火焰早已在她们眼中熄灭,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麻木。
就在这时,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那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光头看守头目,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,再次出现在牢笼外巡视。
他浑浊的、如同毒蛇般的目光在手电筒光束的扫射下,在牢笼内一张张惊恐的脸上掠过,像是在审视屠宰场里待宰的牛羊,充满了漠然和掌控一切的傲慢。
当那束强光毫无征兆地、如同舞台追光灯般精准地打在宋婉宁脸上时,猛地停住了!
宋婉宁被强光刺得偏过头,但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已经足够了。
刀疤脸浑浊的眼睛里,瞬间爆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光和**裸的贪婪,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用缅语急促地对身边的手下说了几句,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兴奋。
两个手下立刻粗暴地拨开挡在面前的女孩,像拨开碍事的垃圾,沉重的铁链被解开一个小口,一只大手猛地伸进来,精准地抓住了宋婉宁纤细的手臂!
“你!出来!”生硬的英语命令,带着不容置疑的蛮力。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,瞬间从头顶浇下,宋婉宁的心脏狂跳,几乎要冲破胸腔,她下意识地想后退,但那铁钳般的手掌力量极大,将她硬生生地从人堆里拖了出来!
牢笼内,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,麻木、同情、恐惧……甚至,还有几道隐隐透着嫉妒和怨恨。
在这个地狱里,被单独点名,本身就意味着未知的恐怖。
“咔嚓!”一副冰冷沉重、边缘还带着毛刺的手铐,粗暴地铐在了她的手腕上。
“跟上!”看守推搡着她,离开了那个散发着绝望恶臭的巨大牢笼,走向旁边一道通往二楼的、狭窄而陡峭的水泥楼梯。
楼梯阴暗潮湿,墙壁上凝结着水珠。
每走一步,脚下的水泥台阶都带着彻骨的寒意,她被推搡着,来到二楼一条同样阴暗的走廊,走廊两侧是几扇紧闭的铁门,看守在一扇门前停下,掏出钥匙打开门锁,用力将她推了进去。
“进去!”
宋婉宁踉跄着站稳,这是一个单独的房间。比楼下那巨大牢笼里人挤人的环境,确实“好”了太多:有一张简陋的铁架床,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垫子;角落里放着一个散发着微弱消毒水味的便盆;甚至有一扇小小的窗户!
惨白的月光,透过铁条的缝隙,吝啬地在地面上投下几道冰冷的光斑。
看守解开她的手铐,但并未离开,刀疤脸倚在门框上,那双浑浊的、如同毒蛇般的眼睛,贪婪而**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视。
那目光像粘稠的污物,一寸寸地舔舐过她的脸颊、脖颈、身体曲线,充满了评估和占有的欲望。
“好货色...顶级价格...”他咧开嘴,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,生硬的英语夹杂着缅语的腔调,脸上挤出一个狰狞而贪婪的笑容。
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令人作呕的算计和即将得手的兴奋。
沉重的铁门在宋婉宁身后“嘭”地一声关上,巨大的锁芯转动落锁的“咔嚓”声,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狠狠扎进她的心脏。
短暂的独处并未带来丝毫安全感。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,她走到那扇被封死的窗边,踮起脚尖,透过冰冷的铁条缝隙向外望去——依旧是那堵令人绝望的高墙,以及墙头狰狞的铁丝网剪影。
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,蜷缩在墙角,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。就在这时,楼下看守室的方向,隐隐约约传来了看守们用缅语交谈的声音。
声音不大,但因为二楼寂静,断断续续地飘了上来,他们的语气轻松,甚至带着点兴奋和调侃。
宋婉宁的心脏猛地一缩,她屏住呼吸,将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听力上,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,贴紧冰冷的墙壁。
她不懂缅语。但那些词汇,一些发音极其接近英语的词汇,如同冰锥,狠狠凿进她的耳膜:
“Topgirl”(顶级女孩)——这个词被反复提及,带着赞叹和贪婪。
“Bid”(竞价)——清晰的音节。
“Organs”(器官)——这个词像一道惨白的闪电,瞬间劈开她的意识,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!
看守们的谈话似乎进入了更专业的阶段。其中一个声音带着一种讨论牲畜下水的轻松笑意,语速不快,但每一个词都清晰得如同丧钟:
“那个新来的东方妞,脸蛋身体都是极品,玩腻了拆开卖零件也能发笔大财…”
“特别是那对眼睛,像黑宝石…啧啧…”
“还有那颗健康的心脏…绝对能卖上大价钱…”
“肾脏…肝脏…都是顶级货色…”
“骨头架子都能磨成粉卖药…”
每一个词,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宋婉宁的神经上,她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,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干,四肢冰冷得如同浸在万年冰窟之中。
胃里翻江倒海,酸液疯狂上涌,她死死捂住嘴巴,指甲深深掐进脸颊的软肉里,才将那股剧烈的呕吐感强行压下去,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,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衣衫!
极致的绝望像黑色的墨汁,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,冰冷的地板寒气刺骨,她蜷缩着,像一只被遗弃在冰原上的幼兽,连颤抖的力气都失去了,死亡从未如此具体而恐怖,具体到每一个器官都被标好了价格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是几个世纪。
楼下庭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,打破了据点死寂的夜色,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。
看守室那边立刻有了动静,一个看守快步跑出去开门的声音清晰传来。
“梭温哥!”楼下传来看守恭敬的声音,语调与刚才的粗鲁截然不同。
梭温?
宋婉宁对这个名字毫无概念,但看守语气中那份突然出现的恭敬,像黑暗中投入的一颗石子,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一丝微弱的涟漪。
她下意识地竖起耳朵,身体微微前倾,试图捕捉更多信息。
脚步声响起,有人走进了看守室,交谈声压得很低,宋婉宁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词:
“…货…明天…”
“…大人物…昂山…亲自…”
“…眼睛放亮点…别出岔子…”
“…那顶级女孩…状态…”
看守室里似乎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回应,接着,脚步声再次响起,摩托车引擎重新轰鸣,迅速远去,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。
看守室重新安静下来。
惨白的月光,如同冰冷的银霜,透过铁窗的缝隙,在地面上投下清晰而冰冷的栅栏阴影,那阴影如同一只巨大的、无法挣脱的魔爪,将蜷缩在角落里的宋婉宁牢牢锁住。
她抱着自己冰冷的膝盖,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额角被撞破的伤口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,在月光下像一块丑陋的烙印。
清冷的眼眸里盛满了深不见底的恐惧,那恐惧几乎要溢出来,但在这恐惧的最深处,在那片绝望的冰海之下,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求生欲,如同即将燃尽的野火最后挣扎的火星,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,微弱地、却又无比顽强地摇曳着,不肯熄灭。
黎明的第一缕微光,透过冰冷的铁栅栏,如同探照灯般,无情地刺破了房间的黑暗。
它带来的不是希望。
只是照亮了那条通往拍卖台的的绝望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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